关于梦:为什么会做梦?做梦对大脑好不好?
作者:火星四号 时间:2023-12-13 18:32:58
总是听到有人抱怨,“我昨晚又做了整宿的梦,一点都没睡好”。这个人做了整宿的梦不假,但他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睡得不好,他事实上恰恰可能是睡得很好。
长期以来,人们普遍认为做梦会影响大脑的休息,会使得本来应该得到休息的大脑神经细胞得不到休息。因此,梦多不利于人的健康。但是,随着科学家们对梦的深入研究,越来越多的实验证据表明梦是对大脑有益的正常生理活动,在梦中大脑将进行许多重要的维护性工作,做梦有利于锻炼大脑的功能、增强记忆力。
看到这些,有人可能又会担心,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做梦了,或者我很少做梦,这是不是很不妙。不必担心,虽然你醒来时自感没有做过梦,但事实上你很可能是做过了。因为一个人的睡眠过程,无论时间长短,总是由正相睡眠期和异相睡眠期交替构成的。成年人睡眠一开始首先进入慢波睡眠,即正相睡眠期。慢波睡眠持续约80至120分钟左右后,又转入异相睡眠。异相睡眠持续约20至30分钟左右后,又转入慢波睡眠,之后再次转入异相睡眠。整个睡眠期间,这种反复转化约4至5次,越接近睡眠后期,异相睡眠持续时间就逐步延长。当我们处于正相睡眠时,也就是慢波睡眠时,脑电图检查发现高幅慢波,眼球活动描记器记录显示眼球很少转动或转动得很慢;而当处于异相睡眠期时,发现脑电图有放电现象,眼球呈每分钟50多次的快速转动。有人分别将处于这两个时期的人唤醒,结果发现在异相睡眠期被唤醒的人中,85%的人说他们正在做梦,而且还能回忆起梦中的情景;而处于正相睡眠期被唤醒的人却矢口否认,说自己正在熟睡,并未做梦。上述实验证明,我们每个人每晚都会做梦,因为我们都有异相睡眠期,自感没有做梦只是因为你是从正相睡眠期醒来而已,而那些抱怨“我昨晚又做了整宿的梦”的,只不过凑巧这个人的几次觉醒都是发生在异相睡眠期。当然,无梦的睡眠也是有的,但相对有梦的睡眠更少。
既然我们每个人都做梦,那么,可以肯定,做梦是非常重要的。事实也的确如此。我们的大脑在梦中会进行许多重要的维护性工作,其中很重要的一项任务是把我们每天的所见所闻从“临时记忆库”中分门别类地转存到“永久记忆库”中。我们每天在清醒时通过视觉、听觉、嗅觉、触觉所获得的大量信息被暂时存放在大脑的“临时记忆库”中,存放在“临时记忆库”中的信息被认为相对是比较杂乱的,只有当我们睡眠做梦时,这些“临时记忆库”中的信息才会被分门别类地转存到“永久记忆库”中,“永久记忆库”中的信息是有序安排精确标记的,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们在回忆十几甚至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时仍那么迅速、仍那么记忆犹新,历历在目。“临时记忆库”的概念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如果没有充足的睡眠,或者根本不睡觉而连续工作,就会效率越来越低,看过的东西根本记不住,因为“临时记忆库”是为快速的临时记忆准备的,它的特点是高速但容量较小,我们必须在“临时记忆库”装满而发生溢出前将其中的内容转存到“永久记忆库”,同时清空“临时记忆库”,这样才能接受新的信息,否则新的信息就会因为没有地方存储而被丢弃或者把先前存储在“临时记忆库”中的某些信息挤出去。这在由比利时列日大学的皮埃尔·马凯主持的一项试验中得到了证明,在这个实验中,18名18至25岁的志愿人员被分成几组,试着在电脑屏幕上来辨别一闪而过的图形。当指定的图形出现时,按键予以确认。研究人员则利用成像仪监视受测者的大脑变化,观察各部分脑组织对葡萄糖和氧气的消耗状况。测试结果表明,接受测试几小时后去睡上一觉的人,醒来再测时反应加快,得分升高。用成像仪测试显示,当人们睡觉时,脑部活跃程度和血流量与参加测试时很像。这暗示这些受测者在睡觉期间,其大脑可能在整理刚才的经历,并记忆他们所学到的东西。
梦不仅具有归纳总结,加深记忆的功能,而且还具有创新的功能。著名化学家门捷列夫在睡梦中清楚地看到了元素周期表,使各种元素得以按最佳方式排列;德国化学家凯库勒长期瞑思苦想苯的结构,有一天在梦中想到了,从而为芳香族化学研究奠定了基础;弗来明则在梦中发现了青霉素。许多人都想通过减少睡眠来成为“天才”,但事实上,过分地减少睡眠很可能让你错过了成为“天才”的机会。许多人都有这样的体验:瞑思苦想不得其解的问题会在梦中找到答案,难以记忆的东西会在梦中“记忆犹新”。做梦能有效地阻止大脑对新知识的遗忘,有助于人们的创造性思维。除此之外,做梦期间大脑还会对所存储的记忆进行扫描,看看有没有错误,有的话就改一改。
梦是如此的重要,以至于胎儿还在母亲子宫里等待降临人世时就已经会做梦了,并且以这种方式进行“脑部体操”。这可能是很多人所不曾想到的。德国奥芬巴赫的心理学家威尔纳·格罗斯等人通过记录胎儿的脑电波得到了上述发现。科学家们借助脑电图等记录手段发现,母亲子宫里的胎儿在睡眠时也有快速眼动睡眠阶段。成人的快速眼动睡眠阶段常伴随着做梦行为的发生,因此,科学家认为胎儿也有梦境。但由于胎儿的大脑发育还很不完善,而且胎儿事实上还不曾看到过什么东西,在睡眠时受到的外界刺激也几乎没有,因此,科学家们推测,胎儿的梦境可能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但这种梦境中的思维活动有助于胎儿脑部神经网络的发育形成。
每天都作梦也使得我们的所有的脑细胞都得到充分的锻炼。研究表明,人的大脑中有一部分细胞在人醒着的时候不工作,只有在人睡着的时候,这部分细胞才开始活动。这部分细胞如不使用,就会趋于衰退,所以需要有表现其功能的机会,这部分脑细胞的活动也促成了诡异的梦境。尽管在人睡眠时,人的大脑相对来说是平静的,但当这部分清醒时不工作的细胞全速运转时,可从脑中测到快速紊乱的电波,其强度有时竟能超过白天大脑活动的强度。
尽管我们做过无数个梦了,但我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即我们在梦中都倾向于“看到”我们自己的许多活动,但是很少“听到”声音,“闻到”气味,或者“感觉到”机械刺激。我们可以在梦中做事情,却并没有活动,因为我们在做这种梦的睡眠中运动神经是瘫痪的。我们可以记得别人在梦中的样子和告诉我们的话,但记不得他们的声音有些什么特征。我们可以记得在梦中愉快地喝了一杯酒,却常常记不起它的口味。我们在梦中可以被人打过,但不记得那是什么感觉。
之所以会这样,很多人会认为这是由于大脑的各种活动基本上都停止了,因此各个感官的能力都下降了,所以感觉自然就迟钝了。但事实恰恰相反,我们之所以只能看到什么东西,却不能听到、闻到和感觉到什么东西,是因为在我们所有的感官中,做梦时唯一真正停止其正常功能的只有视觉,因为我们人类睡眠时是闭着眼睛的,而闭着的眼睛本来就看不到东西,而且夜间的黑暗也使得视觉没有多大的作睛的,而闭着的眼睛本来就看不到东西,而且夜间的黑暗也使得视觉没有多大的作用。而听觉、嗅觉、触觉却不然,这些感觉应该也必须保持一定的工作状态,我们的身体必须保持足够的警觉,才能在睡梦中外界发生危险时及时地被刺激起来,避免危险。我们不能让我们的梦使得我们听不到重要的声音,闻不到有毒的气味,或者感觉不到疼痛的刺激,我们承受不了这样的风险。这些感觉器官在我们睡眠中时仍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它们每时每刻都把所获得信息传递给大脑中仍在工作的部分,随时准备着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危险。由于这些感官一直都被占用着,因此我们就无法在梦中使用这些感官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在梦中只能看到,却听不到、闻不到,也感觉不到的原因。
梦还有一个令人吃惊的地方,那就是我们可以在很短的做梦时间中“真实”地经历一段很长的时间。有些人只是刚刚入睡了一会儿,可是醒来以后诉说梦境时常常是做了一个很长时间的一个梦或几个梦。这是怎么回事呢?当人入睡以后,尤其是在快动眼睡眠时间,如果将受试者唤醒,受试者会讲他正在作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其实他仅睡了一会儿的时间。事实上一个很长的梦仅用很短的时间就可以做
完,这是因为我们的大脑是一台真正的超高速并行计算机,一瞬间就可以运算亿万次。这就是瞬间就可以引发很长的梦境的原因。精神分析派心理学创始人,奥地利著名的精神病学家弗洛伊德曾介绍过这样一件发生在他的一个名叫毛利的病人身上的事情,他讲到“毛利烦闷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他的母亲坐在他的身边。毛利睡着了,作了一个可怕的梦。那是在一个恐怖的年代,亲眼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人惨象,他参加了政治活动,做了许多工作,后来被捕了,一次又一次被审判,在法庭上还遇到了那个年代最残忍的几个罪魁祸首,后来被定了死罪,被押解到刑场,沿途挤满了观看行刑的人,他登上了断头台,刽子手把他绑上,然后是铡刀落下,头被砍下来……极度的恐怖把他吓醒了。而在这之前刚好有一件饰物从床头掉了下来,落在他的脖子上”。可见,前后只不过是几秒钟的时间,竟然做了这样一个长长的梦。
最后,梦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能值得提及——梦可以保护睡眠。差不多每个人都曾做过梦见吃东西、喝水和解大小便的梦。这类梦实际上就是在保护睡眠。做这类梦的时候,说明当时我们的胃内空了而感觉到饿、口干了或者直肠胀满了、膀胱胀了,这些内部器官的刺激进入到脑子里,如果在清醒时,我们便会意识到饿了、口干了、想解大小便了,于是便会去吃东西、喝水或解大小便。但此时正在睡觉,如果醒来去做这类琐事,就会打断睡眠,而睡眠是非常重要的,不到必要时不应被打断,于是我们就做梦吃东西、喝水或解大小便,从而使得大脑皮层细胞对这类刺激的压力减轻而不必醒来,使睡眠能继续下去。但是这种保护作用只是在大脑皮层细胞活动已经充分发育了的成年人才会有,而大脑尚未发育成熟的幼儿则不行,幼儿睡觉后,膀胱一胀,对大脑皮层细胞发出刺激,大脑皮层细胞就作出反应,做梦解小便,于是就真的把小便解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