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自己变成木头人,原来代表着……
作者:小崔不抑郁 时间:2024-03-09 12:50:10
梦,一直被认为是神秘莫测的。然而似乎从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开始,人们渐渐发现,梦的许多含义,对我们了解自己有非常大的帮助。今天,我们就一起通过咨询师对一个梦的案例的分析,来看看梦是如何打开我们内心的秘密的。(全文2660字,阅读大约需要5分钟。)
01
要好的朋友琳来北京之前的两三个月中,曾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一个看似蛮荒的地方,遇见一位部落首领,他带着毋庸置疑的神情对琳说:“我喜欢你。”琳本能地羞涩推脱,但那男人脸上的神色变了,他说:“我要把你供起来。”琳很奇怪这种特别的表达,有着超出琳现有意识范围的奇特。
下一个梦的场景是在蛮荒的野外,为琳举行部落仪式——真的把琳给供起来的仪式。类似祭奠的原始部落舞动仪式中,琳被砍去手脚,脸被涂成了土黄色,像一个木头人,被安放在暗色的坛子上。琳在梦里看到自己的样子:像一个祭品,只剩一颗木头人的、不能转动的头,被放在坛子上。梦中琳特别难受和惊骇,但一切又由不得她反抗。
部落首领再次展现爱意,对琳说:“我对你好吧?我要把你供在家里。”琳忐忑地想:他原配会不会不高兴?接下来,琳看到自己的木头人头在坛子上,被供在部落首领家一张很老式的八仙桌上。部落首领原配是个无趣顺从、似乎又暗暗高兴琳被供起来了的老太太。她神色没有一点异样,似乎这事情再正常不过。部落首领离开后,她对琳也神色如常,没一点儿恶脸色,但感觉带了点儿暗自高兴的神情,间或还给琳擦擦灰。琳心里想:我像个祭品一样。
梦醒后的琳,感觉非常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梦里残留的景象让琳的心里很不舒服。
02
几个月后,琳在北京做手术,术后缠着厚厚的绷带,被禁锢在窄窄的病床上。稍好些的时候,琳下床去卫生间,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住了:脸上缠着绷带,禁锢得脖子也紧紧的。最骇人的是脸色——从没见过的黄木色的脸,带点暗暗的青,眼睛呆呆的,好像不会转动似的。
突然灵光一闪,像一个霹雳一样,那个木头人的梦浮现在眼前:木头人只剩一颗头,被供在坛子上。脸上的呆板和土黄木色,不转动的眼睛,和当前的情景何其相似!琳觉得奇怪和不可思议。那天稍晚些时候,琳独自一人在病床上,忽然有一种濒死感,急切地想撕开所有纱布,觉得自己要死了,喘不过气,被禁锢了,感到这是桎梏......这种惊恐发作让她发狂,大喊出心里的恐惧和绝望。
03
又过了几年,我和琳认识、相熟。这个梦给她的深刻印记,让她在一次闲聊时提起,并让我帮她解梦。
这个梦发生在来北京之前,琳当时已和北京的未婚夫相识相爱,是不是潜意识捕捉到了什么讯息,在梦中做出预警?潜意识是通过何种方式捕捉、分析和加工,最后把一个画面呈现出来的?这些难以解释的吻合,究竟是人类尚未发掘的未知领域,隐藏着某些待发现的感应和功能,还是仅仅是生活中的概率事件?尚无定论的种种,让人迷惑。
不令人感到迷惑与可解析的,是琳梦里的感受和状态:在蛮荒的部落,遇到部落首领示爱,被制成了木头人供在八仙桌上。意象奇特的梦,显现了琳潜意识里对未婚夫特殊的爱的方式和控制的恐惧,以及很强烈的被禁锢的感受。而和琳共同对梦加以分析,一个个梦的象征便被抽丝剥茧、清晰呈现。
04
八仙桌,是中国的传统家具。琳眼里的八仙桌,代表北京。琳被供在八仙桌上,代表琳来北京后的感受。
被砍去手脚、木头人、被供着,这些连续的意象中,手是工作和生存的能力;脚象征交通和自由。来北京后,失去原有的工作,意味着失去生存能力;城市大而陌生,需要依靠交通工具。无车、亦不熟悉当地公共交通路线,像失去了脚和行走的能力,自由度严重缩水。这有如骤然间被砍断手脚,变成一个被禁锢的木头人,找不到原有的活力和自己,由别人供养着,这种状态让琳很难受。被砍去了手脚供在坛子上的意象,亦仿似手术后被束缚在病床上的感受。
05
祭品的意象,和蛮荒联系在一起。蛮荒有着多层象征意义:在琳的感受里,城市的陌生和无所适从,是一片蛮荒。丈夫及其母亲家族的各种表现,是无边无际的蛮荒和悲哀。
琳丈夫的生活,带着母亲及其全家族的烙印。母亲在家是女皇,常常撒娇、撒泼,让儿子来哄,好像琳丈夫从来不是孩子,一直是母亲的妈,从小就诚惶诚恐地照顾暴怒的妈妈的情绪,把妈妈养大。养大后又充当母亲的情人,代替被母亲贬低的父亲,满足母亲的各种要求。琳心疼被这样对待的丈夫,几经努力也打不破这样的恶性循环,丈夫原生家庭的蛮荒让琳感到无力。
06
种种的蛮荒感受里,琳感觉自己更像一个家族的祭品,把它摆在这里,似乎想求得什么。但也只不过是祭奠一下而已,祭了就安心了,好像现实中却无须努力改变。琳似乎承接了丈夫的很多希望,但家族生态和模式时时控制和影响着他们的生活,很多东西变成理所应当和照单全收,已成为习惯。看着丈夫带着这样的固有习惯,在职场中受伤、扑腾、拼命奔跑,琳心疼又觉无法改变。
这种情绪也消耗着琳。“祭”字本身,就有祭出、牺牲之意。牺牲,正是琳丈夫原生家庭时刻强调的。牺牲的氛围,桎梏了丈夫,也让琳感到不适。而祭品的样子——一颗木头人的头安放在坛子上,似乎象征琳的丈夫只爱琳的大脑,爱她的思想和灵魂,而无需她的身体。坛和祭,原本就有圣洁的味道,精神的味道,自然和性无关。琳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已经半年没有性生活了”。事实上,琳丈夫的母系家族里,带着禁欲的气息,所有人找的爱人,都被诟病着这样那样的毛病。似乎这个家族的集体潜意识里,是抵制性爱的,把性看作是某种灾难的源头。
07
梦里有一个容易被忽视的人物,部落首领的原配。原配(妻子),是这里的关键词。琳的自由联想铺开:琳丈夫原来有一个同居女友,而交往之初这一信息被隐瞒。后来姨婆婆无意说破了真相。姨婆婆,是婆婆的姐妹,婆婆的化身和延伸。从琳的描述中,能嗅到姨婆婆是一个被动攻击的女人。
我问这个姨婆婆的样子,琳楞了半晌,惊着了似的说道,她以前没发觉,但刚才一想,突然打了个寒噤——因为那姨婆婆的样子,特别像梦里部落首领的原配,是个无趣顺从、似乎又暗暗高兴琳被供起来了的老太太。这个老太太,在现实生活中,传递了琳丈夫曾有同居女友的讯息。而在琳丈夫的潜意识和意识中,或许也曾幻想过这样一个妈妈,有别于自己妈妈的强势。这也可能是某个成长阶段,琳丈夫当时对理想女性的期待。
08
随着对梦的各种元素的解读,琳渐渐明朗又若有所思。木头人的梦涵盖的意义,其实远不只这么多。琳的惊恐发作、对于性的态度、对亲密关系的维护等等,都有待挖掘、后续处理,从而成长。但通过释梦,让之前不了解的潜意识浮出水面,对它加以了解和认识,这化为了琳的资源。琳从一团迷雾中清晰了很多,更认识和了解了自己,多了几分掌控和力量,变得更从容轻松了。情感、生活、事业,以新的方式在琳的面前打开。
梦是不断整合自己的过程,是通向潜意识最好的途径。琳的潜意识如此聪明地展现,让我惊叹之余,更感到对于梦的探索和了解永远都不足够。我们永远在路上,永远为更了解和解放自己而探索着。